去年生日迫不及待進入夏天,所以在三月份就送了七天的小旅行給自己當作禮物,喜歡在陌生地方沒有規劃的亂走,於是只簡單的查了交通方式,預定好最便宜的住宿就出發了。
星球上的海相連著一整片,但從每一個不同的陸地觀望,它總是擁有截然不同的樣貌,無論離開家鄉多遠多久,我總是急於尋找離海最近的地方,因為它連接著最想念的地方。
以為所有海灘都是廣闊的,而白沙灣在發展觀光的同時,漸漸有一半被商家和酒吧佔據,繼續往陸地有一條像是夜市的道路,另一頭沒有當地居民,無論哪個小巷的建築物都是民宿、飯店 或者正在興建的住宿地點。
觀光客以歐洲人居多,走在路上當地男生,完全不吝嗇誇獎妳長得漂亮可愛,即使他正在吧臺內調酒給其他客人。
早已習慣選擇最便宜的住宿方式,那是一間難得保留傳統竹屋的Hostel,床、狹窄的樓梯也是竹子打造,我被安排在二樓的床位,而一樓住了二位歐洲女生,其中一位高挑的西班牙女孩有著黑色長捲髮,身材勻稱,有時夜晚不見人影,白天才睡在她的床位上。
這傳統的建築而老闆卻是瑞典人,有一天下午他親口邀請我們參加當晚Party,我決定在那之前回房間稍微打扮一下,房間內不透光,不開燈是非常黑暗的,用鑰匙開啓房間門後,想著先在一樓浴室將海砂沖乾淨再上樓,一進門發現床上有人,或許是西班牙女孩又在補眠,開啟浴室電燈發現床上其實有兩雙腳,突然有男生的聲音說:「Sorry!」,這是女生專屬的房間所以我有點驚魂未定的在浴室內躲著,沖完澡出來看見他們二位邊說著笑邊冷靜的穿上衣服。
當晚參加Party,好聽的音樂總是讓我忍不住開始跳舞,當地男孩開始拿出手機錄下我跳舞的畫面,並且請我們喝酒,人群中西班牙女孩也與另一個白人男孩開始調情,但與下午那位是不同人。
live band表演結束後,因為喝了點酒,就躺在庭院中大型竹床上看著星星休息一下,幾個當地男孩靠過來開始聊天,天南地北的說了我的國家、聊了這個他們的島嶼,他開始用氣音說著:「其實大家來這裡都是想要放鬆的,每個人都一樣,妳應該也是吧?」這時也來不及用語言不通來耍賴,於是我還是裝着傻說:「是啊!我喜歡在海邊附近很放鬆、很美。」他不放棄的繼續釋放賀爾蒙:「我想說明白一點,如果妳需要那方面的經驗,妳可以找我。」我笑了一下:「我不習慣這樣,我們國家的女孩沒有這麼開放。」然後假借睡意回到房裡去了。
對我來說的放縱和他們想的不同,在這島上每晚聽到音樂就跳舞,每天都要喝上幾杯調酒,嘗試了水煙,夜晚看著陸地的紙醉金迷躲在淺灘和小小的白色的魚一起裸泳。
當我走到靠近南邊的某個酒吧與高級飯店旁,看見的是過了午夜還有瘦瘦黑黑的孩子躺在地上乞討,約十歲的女孩擺著手工項鍊攤位老練地面對客人討價還價,店家幾乎是歐美或亞洲人是老闆,當地居民做著清潔工作,表演火舞的十幾歲男女孩成群結隊,在一旁見習的小男孩看得出他憧憬着長大後變性成為一個在舞台上穿閃亮裸露服飾的火舞者,他們用盡全力娛樂甚至挑逗客人希望能多獲得一張小費。
緩慢的待了七天,看見當地居民文化的微不足道,看不見他們原有的價值觀和道德觀,所以我寫了一封很不適合渡假內容的名信片給自己,對這個島嶼的矛盾與這個島嶼相似的家鄉的情感混雜在心中,想用力地記住這樣的心情,它是多麼美麗的地方,我留下的卻比較多心疼。
最自然最美麗的,難道永遠會淪為創造觀光收益的地點嗎?當文化被經濟利益淹沒,我們還知道自己是誰嗎?當廣闊無邊際的海硬塞進了冷漠的建築物,我們的心也跟著狹窄,面臨的是爭奪金錢權力利益血淋淋的戰爭。
「我常想上帝會原諒人類這樣互相殘殺嗎!?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上帝早己離開了這裡。」
這座美麗島嶼的確是鑽石,但它是血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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